“大伯,这不好说,炎初也不敢胡乱猜测。”许炎初低着头,轻声说道。
看着他的样子,许瑞岑半天没有开口。
但经营多处生意的许瑞岑也算是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,很快就冷静了下来。
在情况未曾明朗之前,确实不可轻易将这脏水泼到任何一人身上。
看向许炎初,许瑞岑缓缓道,“炎初啊,你放心,此事我定会查明,给你,给许家一个交代。”
“来人,给我喊梁瀚过来!”
“是!”
朝着门口喊了一句,许瑞岑再看向许炎初,“等你瀚子哥过来,先问个清楚再说!”
许炎初并未开口,不过微微点头。
梁瀚,是许瑞岑手底下最信任的人之一,平日也算是个监工,代替许瑞岑去监管手下各条生意,消息灵通得很。
坐在屋内喝了好几杯茶,三刻后,梁瀚这才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。
“爷,您找我,是因为码头绸缎被调之事?”
进来后,那身形消瘦,脸型却显长,眼神中透着十分精明的梁瀚连忙开口,直击要害。
“既然你已经知道是何事了,可有结果?何人所为?”
许瑞岑也不拐弯抹角,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进来之时,梁瀚便瞧见了许炎初也坐在这里,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。
不敢耽搁,他立刻道,“回爷的话,我与小六子从午前查到现在有几个时辰,却也没能查出是何人所为,只是,有,有点头绪……”
“嗯?还不快快说来?”许瑞岑瞳孔睁大,当即说道。
“我,我们猜测,这有可能是大少爷所为。”
咯噔!
听到梁瀚的话,许瑞岑好似魂丢了一般愣在了椅子上。
此时就连梁瀚也这么说,那怕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了。
“瀚子哥,你们可有确实的证据?还是说,便只是猜测?”没等许瑞岑回过神来,许炎初便开口询问。
许魏禹做事可以说是滴水不漏,就连上次明月关账目比试之事,也是因为有陆凡救下许三许四,这才能让自己坐上这个家主之位。
要是没有陆凡,现在许魏禹早就已经实现自己的野心了。
所以,在这件事情上,许炎初觉得,梁瀚跟小六子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才对。
尽管如此,到了这个时候,许炎初也从心里觉得,此事便是许魏禹所为。
“炎初,绸缎庄那边的人全都一一询问了,还有码头那边也是,上下近百号人,没有一个承认。”
“但如果是自己人所为,那其中必定有人在撒谎,只是他不说,我们也没办法,毕竟那么多人呢。”
虽说现在许炎初当上了家主,可他是梁瀚从小看到大,两人也一起玩到大的,所以梁瀚也没有这个习惯称他为家主。
许炎初自然不介意,只是听着梁瀚的话,眉头要拧紧了一些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爷,那此事?”
梁瀚有些试探的问道。
“此事我自己去问魏禹,要真是他的话,纸包不住火,该如何办便如何办。”
“是,爷那我先走了。”
说了一声,梁瀚便连忙走了出去。
等到他走后,许瑞岑这才看向许炎初道,“炎初,魏禹那边我过去问问他,是真是假,也得一问才能知晓。”
“嗯,那便辛苦大伯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许炎初离开后,许瑞岑坐在椅子上,目光直视着院落的方向,可心中却是风起云涌。
但,他并未第一时间去找许魏禹问清楚情况。
若真是自己儿子干的,那他做爹的,也总不能看着他真的去送死……
在已经犯了错误被禁足的情况下,现在又做出这种事情,许老太爷就算不撕了他,也得断他一条腿。
一日时间悄然过去,夜幕缓缓爬上高空,许瑞岑这才从屋内走了出来。
而此时,整个许家,可以说已经变天了。
“魏禹呢?”
来到许魏禹的屋内,却不曾想,他出了门,并未在此。
走出门找一个丫鬟询问,许魏禹的表情有些阴沉。
“回爷的话,大少爷说是去聘尔少爷那里了,算算时间,应该也快回来吃饭了。”
见状,丫鬟连忙低着头说道。
“嗯,我在这等他。”
“爷,那要备您的份吗?我吩咐伙房多做些。”
“不必了,你忙你的去吧,除了魏禹,他人不要靠近这屋,送饭,也等我走了再说。”
“是!”
就算是个小丫鬟,也多多少少听说了现在许家绸缎被调换的小道消息。
此时,许瑞岑这么说,那丫鬟也能够猜到他们父子二人是要谈些不为人知的事情。
但也不敢多想,答应一声后,她便连忙跑开了。
在屋内做了许久,门被缓缓推开。
“爹,您怎么过来了?”身后,许魏禹的声音传了过来,许瑞岑这才把头撇了过去。
“绸缎庄的事情,你干的?”
瞬间,刚走进来,身上还带着些风尘气的许魏禹面露惊诧之色。
他脸上的表情,在经历过一瞬的震惊与惊慌后,却迅速变得镇定了起来。
甚至,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。
“爹,就是我让人去做的,天衣无缝,绝对不会有人知晓此事。”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后,许魏禹笑着说道,表情有些得意。
“混账!给我跪下!”
“还坐,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心宽?不要命了你?”
被一声呵斥吓了一跳,许魏禹立马站了起来,可却并没有跪下。
“爹,为什么?我现在都被禁足三年了,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,难道我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吗?”
面对许魏禹的反问,许瑞岑同样气得站了起来,怒目看了过去,“混账东西,纸包不住火的道理,难道你不懂吗?”
“你也知道你现在都被禁足三年了,此事要再被你爷爷知道了,你可知晓会有什么后果?”
“到时候我与你娘的生意都要受到牵连,我们这一房,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!”
“怎么你敢如此胆大包天,做事竟是这般不考虑后果!”
被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,许魏禹竟是发出了一声冷笑。
“爹,我可不这般觉得!”